时间:2010-03-16 来源:紫砂之家
孩提时,总是陶醉于家乡的美丽。沙枣花开的季节,全村都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坐在沙枣树下乘凉,花香扑鼻,沁人心脾。家乡的泥土如颜料,汽车从乡道驶过,轱辘上粘着红泥巴,就足以说明从哪里来。我的家乡漫水滩地处祁连山冲积扇边缘,有条小河叫“野雉沟”,坡大崖深,土壤似千层饼的横断面。据说,这里一层又一层不同颜色、不同品质的泥土,是许多年前从山上冲下来堆积成的。当地把红色的黏土叫“红胶泥”,像胶一样黏糊,和煤砖掺上红胶泥不易破碎,圈炉子用红胶泥越烧越牢———做花盆或紫砂壶,一定也不错。
泥土和人一样,没有十全十美的。祁连山下有个村子,地块小得离谱,俗称“卧牛地”,巴掌大的地,只能卧一头耕牛,犁铧下到地里,牛已出了地埂,好在土质肥沃,庄稼长势旺。
和沿山相比,漫水滩地势平坦,一块耕地五六亩习以为常。每块地都有自己的名字,“大方地”、“小方地”、“上大地”、“中把子”、“条田地”、“长广子”、“刺窝子”、“带肚子”、“谢家地”,从名字上就可断定地块的大小、位置、形状和曾经的主人。
漫水滩的耕地土层薄,不抗旱,大部分是盐碱地,春潮,夏旱,秋湿,冬天干得冒尘土。盐碱如韭菜层出不穷,从表面铲掉一层又一层。
改良盐碱最有效的办法大体有三种:泡水、压沙、挖排碱沟。春潮时,地面渗出的浮水里盐碱含量过大,若不及时排出,会把体弱的青苗呛死。盐碱地里种出的甜菜含糖量高,同在一块地里长出的甜菜,大的有妇女儿童抱不动的,小的只有拳头大。是种子标题题目还是泥土差异,农民一般不会细究,伸出5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
油葵盛开的时候,村庄淹埋在花的海洋里。不过,和泥土打交道的人,看重的是果实。一块地的贡献在于单位面积产出多少,至于赚多少钱,那是另一个标题题目。
小时候,我帮助父母收割小麦,按地亩挣工分,有的地里麦苗稀疏或整坨没有庄稼,像开了若干个窟窿,戏称“窟窿地”。挨上收割窟窿地,省力省时,不用小孩做“帮牛”就早早收工了,于是有人风趣地说:“养子女不如地里开窟窿。”1984年“大包干”(比其他地方迟)时,窟窿地没人高兴愿意承包,就分等搭配或打折计算地亩。尽管这样,“尖”人分到的上等地多,憨人分到的窟窿地多。
几年过去,贫瘠的土地在辛勤的耕耘下,憨人的窟窿地长成了“满田子”,盐碱地变成了“刮金板”,收成赛过“尖”人。泥土不哄人,无论是谁,功夫下到了,单位面积收获自然会好一些。
庄稼人不嫌弃泥土,老了病了会说“黄土埋到半脖子了”。其实远离泥土的人也一样,无论捧到多高,无论怎么看不起泥腿子,无论怎么一尘不染,当心脏住手跳动以后,终归要埋进泥土,和泥土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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