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12-07 来源:紫砂之家
“师父,有香客求见。”慧真站在镜空面前禀告。
“还是那位员外吗?不见。”镜空方丈正在埋头读一本线装的佛经,头也不抬地吩咐。
“不是。这位施主从未来过,他说要捐些香火钱。”
“大殿里不是有功德箱吗?”
“他说他要亲自交到您手上,算是有个交代。”
“这些香客既然有心捐善款,又何必留名呢?”镜空说着,起身向大殿走去。那种行善而欲留名的香客,他见得多了,但他知道那不是真心行善。
“啊——”当镜空走进大殿,面对那个五短身材,面带刀疤的独眼汉子时,他内心却蓦然涌起莫名的恐惧,几乎失声惊呼。
“大师,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吧?”阴森森的问候,令人入耳心寒。
“贫僧迎候的施主实在是太多了,哪能个个记得?”镜空用足了定力,竭力使自己外表镇定如常。
“您就算忘了天下所有的人,你也不该把我忘了吧?”那汉子闪着寒光的独眼扫视着镜空。
“你?不记得了。施主,你是来敬香礼佛的吧?”镜空施礼问询道。
“我怎么敢做你的施主呢?你倒是我的施主。我要知道大师在华安寺做住持,我孙瞎子也不会到处流浪,混得这么惨了。”那独眼汉子一副讨债的架势,强横地说。
“施主在佛主面前,不要胡言乱语。你若不请香敬佛,那就请回吧!”镜空话语平和,但已下了逐客令,“慧真,送施主下山。”
“施主,请下山。”慧真对那阴阳怪气的独眼汉子催促道。
“一边待着去,我在跟你师父说话呢!小毛孩子!”独眼汉子猛力推了慧真一把,不料他自己倒踉跄着跌倒在地。
“施主,请下山。”慧真再次催促道。原来,佛寺大多远处深山,为防身护寺,僧人也大多练习武功,只是平日绝不外露。今天慧真见独眼汉子一再对方丈无礼,早已十分不满,所以暗中运力,让他吃了个亏。
“你个小和尚,还有两下子啊!老和尚,你居然敢叫人打我!小心我把难听的话,全都讲出来!”独眼汉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声叫嚷。
“施主,华安寺是神圣之地,不可撒野。”慧真疾言正色地警告道。
“镜空,我现在可是给你留着面子。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六亲不认,小心我一锅全端出来。十八年前有人为你丢了一只眼睛,这事儿你不会忘记吧?”独眼汉子指了指自己那只带着刀疤的失明左目,一步步逼近了镜空。
慧真见状,立即出手抓住了独眼汉子的后颈,大声喝道:“住口,下山去!”
“慧真,放了他。你先回吧。”镜空忽然发话了,声音竟然十分低缓无力。
慧真答应了一声,满腹疑惑地走出了大殿。
“高大师——”见大殿中已无旁人,独眼汉子对镜空招呼道。
“这里没有什么高大师,高大师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僧人,法号镜空。”镜空虽然和那独眼汉子十八年未见,但自从他踏进大殿的一刹那,就立刻认出了他——孙黑子。
“对,对,高大师死了——镜空大师!”孙黑子的语气更加阴冷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帮不了你。”镜空深知孙黑子的为人,自然明了他今天的来意。
“要是现在的镜空大师见死不救,那我就只能去找过去的高大师帮忙了。我和高大师还有一笔交易没结账呢!”孙黑子的话,在极度的怨气中,隐隐透着杀气。
“你在要挟我?”镜空虽然明知他的心机,却仍然反问道。
“要挟不敢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你继续做恶,不怕遭到报应吗?”
“我孙瞎子烂命一条,无非想换两个钱花花,怕遭什么报应?再说了,这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的一个疤。”
“你要多少?”镜空似乎屈服了,他问道。
“最起码这个数!”孙黑子伸出一只手,五个指头得意洋洋地乱晃。
“贪欲,早晚会害了你自己。”镜空悲天悯人地叹息道。
“贪?不算贪!这点钱,对华安寺的住持来说,那是九牛一毛。更何况,想当年高大师想要朱家的壶,那叫什么?那才叫贪欲!没见过白色的乌鸦吧?咱俩现在是老鸦停在猪身上,谁都别说谁黑!”听到镜空的话,孙黑子却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忿忿地抱怨着。
“我问你,那把阴阳太极壶,到底是被谁抢去的?”镜空忽然问道。
“好几拨人哪,一拨比一拨狠。有一个蒙面大侠,那功夫才叫了得。我能拣回这条命来,那也算是烧了高香了。”孙黑子说话时,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口,显得心有余悸。
“那好吧。后山上有一片乱坟场,三更以后你去那里吧。”镜空说。
“好!我一定在那儿候着你。”孙黑子得意地答应着。
“你会看到一座最高的坟茔,那上面有一个瓦罐,那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镜空的话,显然是告诉孙黑子,这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就在镜空和孙黑子在大殿谈话时,慧真已经下山去挑水了,现在全寺的吃水都要他一个人负担,稍一迟缓水缸就空了。没想到,刚才挑水时在半山腰碰上孙黑子,这次当他担着桶上山时,又遇到了一个老年乞丐正睡在石头台阶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上次见过的康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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