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12-07 来源:紫砂之家
“看来你很喜欢跟人打赌啊!你刚才说,你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潘四爷又追问道。
“是啊!要不,我怎么敢拿我手指头跟你打赌?”
“好,我就跟你赌这个——”潘四爷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搁在桌子上。“你连划十根火柴,要是根根都划着了,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是实话,你这东西也都是真的。你出什么价, 我就给什么钱!可是啊,你要是有一根划不着,我就要你一根手指头。你干吗?”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开什么价,你出什么钱!”孙黑子没见过这种赌博方法,但潘四爷手中的银票,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你的手指头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点不着呢?”说着,孙黑子随意抽出一根火柴,先是划燃,随后立即吹灭。验过真假后,他却精细地问:“十根?”
“十根!”
“划十次?”
“划十次!”
一切条件谈妥,两人又请拐子张做中间人。拐子张也不含糊,立即拿来一把菜刀,一副公正不二的架势。孙黑子看了看拐子张手里的刀,又看了看潘四爷冷冰冰的眼神,心里却害怕起来,他忽然把满盒火柴全都倒在桌上,仔细挑拣,最后拣出十根。
一场不寻常的赌博开始了,一根根火柴被孙黑子划亮,然后熄
灭……然而,眼看点燃的火柴越多,孙黑子心头的恐惧却越发剧烈,手指也越发颤抖。“哧——”第九根火柴也燃烧起来,孙黑子迟疑着拿起最后一根火柴,犹豫了许久,才没命地擦了下去。
“咔——”火柴没有点燃,孙黑子的独眼几乎胀得鼓了出来,又接连猛划猛擦,火柴却突然折断了。登时,孙黑子面如死灰。
“哪根手指头啊?”潘四爷冷冷地问。
“老板手下留情啊!你开恩啊!东西全归你……全归你!都是国宝!不给,手指头不给!”孙黑子望着雪亮的刀锋,连连打躬作揖地讨饶。
“孙瞎子,你没一样东西是真的!”小六子忽然拎着一大堆东西走进门,稀里哗啦丢了一地,其中居然还有一只死鸡,一块玉石从鸡肚子里掉了出来——将玉石用鸡血浸润,埋在地下,这是仿冒古董的招数。原来,潘四爷早已暗中吩咐小六子,乘自己和孙黑子纠缠的时候,由他到孙黑子的院子里一探真假。
“我嘛,就是一俗人,也就配玩玩仿造的。”见老底被揭穿,孙黑子连连告饶。
“也不过是一根手指头,留个记性也好嘛!”潘四爷试了试刀锋。
“为了这三件宝贝,我还特地去了一趟南京,请了一位高人做了鉴定啊!”孙黑子死活不肯承认那三件货是假造的,嘴头硬到底。
“你还请人做鉴定?”潘四爷更觉得好笑。
“那是!那位高人看到这三样宝贝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孙黑子又有边没沿地胡吹起来。
“你那位高人是谁啊?”
“他就是国民政府文物保管委员会的顾问,紫玉轩的掌门人潘老板!”孙黑子如同捡到一张护身符,大声叫嚷道。
“看样子,我更应该要剁你的手指头了。”潘四爷和小六子、拐子张都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你要不相信,可以去南京问嘛!”孙黑子连跳带嚷。
“我劝你啊,就别费那个事了。真正的潘老板哪,就坐在你对面。”拐子张恭敬地指了指对面的潘四爷。
“紫玉轩的掌门人——就是鄙人。”潘四爷望着浑身战栗的孙黑子,“哪根手指头啊?”
“潘老板,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无珠。你开开恩……开开恩!张老板,您给帮忙,说个情,说个情!”孙黑子语无伦次地求饶,四处作揖,甚至对小六子求情道:“小哥,小哥,你帮忙说个情啊!这桌上东西都给你。”
“当然要让他长长记性了。”潘四爷先对小六子和拐子张说,然后目光凛凛地转向孙黑子:“我们这一行的风气,就是被你这种人搞坏的!你什么都敢仿造!我看你能不能仿造出一根手指头?”
“不敢了,不敢了。潘老板,饶了我吧。潘老板,饶命,饶命啊!”孙黑子绝望地哀求着。
“好吧,今天哪,我就暂时留下你这根手指。”眼看将孙黑子逼进了死路,潘四爷知道火候已到,于是问:“不过,你要跟我说实话。据说你看到一个死而复生的制壶高人,有这事吗?”
“这个……这个……”孙黑子迟疑着。
“还不说?老爷,剁哪根?”小六子在旁边恐吓地问。
“扑通”,孙黑子跪倒在潘四爷面前,他浑身瘫软得如同被抽掉了骨头,再也不敢隐瞒了。
这天,镜空终于将慧真带到自己制壶的禅房。镜空本有调砂制壶的癖好,但他却绝不向弟子们传授这门技艺,而且严禁弟子接触紫砂。然而,他没想到,自己每次制壶时,慧真就隐藏在禅房窗外,竟然将自己的制壶绝技完全偷学去了。这一切,是慧真刚才坦言相告的。
“师父,您那把僧帽壶,真的没有被人调包。它确实是被我打碎的,我……”慧真恭谨地对师傅说。
“你哪里来的紫砂泥呀?一两紫砂一两金,你偷的吗?”镜空又问道。
“您每次洗手水都是我倒的,每次您做完了壶,水下面就会有一层薄薄的细砂,我一点一滴全都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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