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9-28 来源:紫砂之家
龙生龙凤生风,老鼠生的会打洞,这是说父母对细佬影响很大。都说父母是第一个老师,幼儿会在无意中模仿着父母的行为,稍大一点的玩耍,也是在父母的生活和生产环境中。
玩陶泥几乎是每一个窑场细佬经历过的必定节目,譬如中国作家徐风在他的紫砂工艺大师蒋蓉传《花非花》里说,“自从蒋蓉会走路起,她就天天在自家的作坊里玩紫砂泥巴,耳濡目染自不必说,实际上小蒋蓉早就在跟父母学徒了”。
笔者记忆中的童年也充满了陶絮陶影,譬如捏陶泥滚陶片玩,譬如帮着母亲敲三角土,敲三角土就是把废合钵废缸爿敲成不超过鸡蛋大的碎块,以替代石子作水泥地基础,那时我住在精陶厂,厂里正在建设第二座隧道窑。
那时流行打弹子游戏,打弹子一般用玻璃弹子,那种弹子透明光洁,里边还有花影更显漂亮。但玻璃弹子稀罕,小街镇上往往是买不到的。当别处细佬只能望弹兴叹时,窑场细佬却有自己的土办法。这土办法我也用过,就是用陶泥搓出弹子,晾干后放窑里烧成。别处细佬也会搓泥弹子吧,但他们只能用田埂头的泥,晾干后一打便碎。
冬天的时候,我还别出心裁做过微型煤炉捧在手上取暖。先在胜利陶瓷厂窑头找个小陶罐,直径约十二公分,高约十五公分,在下端轻轻砸一板栗大圆洞,里边用陶泥搪起炉胆,并用几段八号铁丝做炉钉。我还把小煤炉带到学校里显摆,惹得同学们争相效仿,开始生火时我们到窑上去偷来煤块,这东西不行,太大放不下,砸碎又太细,要银杏大粒子才好用,而且有烟呛人,老师发现就不好了。后来改家用煤,那时还没蜂窝煤,是球煤,乒乓球大小的,我们把它一掰为四,嗨,正好。
现在好了,玩泥竟玩出了陶吧,譬如善卷洞边就有一个,来旅游的外地儿童进去玩,要花钱,花了钱才分得一块泥来捏。让我说这实在不能叫玩,只能说是体验一下,玩就应该像我们当年,随时随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绝对不要钱。
后来我们都玩成了陶工,粗粗数一下,就我所在的那个陶瓷厂,居然有半个班级的同学。又过了几年,我们也有细佬了,扛在肩上,驮在背上,又在窑场玩得一塌糊涂。那时我在中缸机,中缸初级干燥还是靠太阳晒的,所以天天要出“日良”(注:两字合一,读浪),碰上阴天下雨,下班时间到了还不能下班,只好去厂幼儿园把女儿接来,女儿来了总是要帮忙的,当然是越帮越忙。有时女儿到她妈妈所在车间去,妈妈做手工花盆,女儿抓把陶泥就着下巴一样高的泥凳也做。
2002年女儿考取徐州师范大学,她说刚刚安顿好自己的学习心绪和生活节奏,想起每天起床没有了故乡特有的验级敲缸声,倒不习惯了,睡梦中也是陶土开采的井筒和满场地的缸坯。后来她写的散文《梦里陶乡》还发表在了家乡的《宜兴日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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