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2-27 来源: http://www.zisha.com
“我只想用心做好每一把壶”,刚来重庆的黄俊,坐在朋友的茶社里,手里普洱茶的香气浮腾在他年轻且沉静的脸上。回想起十几年来与紫砂壶的磨合缔气,像场梦一样,追忆起来似寻常。儿时偷父母的钱买把心爱的壶,读大学时挤时间钻研古籍造壶,二十几岁成立工作室收徒弟,三十几岁成为优秀的中青年陶艺家,如此看来,像是每个实现梦想的人该有的足迹,细致品味,却发现黄俊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氤氲着不一样的紫砂。
逐梦“良心壶”
今天,南坪国际会展中心进行的(重庆)国际茶文化博览会上,便可寻得这位中青年陶艺家的踪影,30余件凝结自己多年心血的力作,会和每一位喜爱紫砂壶的朋友见面。用他的话说“好壶,摆在那里自己就会说话”,当然,熔铸了他灵魂与思想的紫砂壶会告诉大家一个他的紫砂故事。
如果人生再给人一次选择的机会,相信黄俊依然会选择紫砂壶。
9年前,融入自己最虔诚、最真挚感情的紫砂壶第一次被别人赏识时,他首先感觉到的,并不是几年的抑郁痛苦可以被放松所替代,而是跨过了“生存”门槛后,潜心的要把紫砂壶做得更好的兴奋与紧张;9年后,他过的一年比一年开心,因为曾经怀揣梦想的少年正享受当下的努力成果。
2000年初,正值紫砂壶内需旺盛、价格攀升之际,紫砂壶行业也一改上世纪50年代人才稀少的局面,从业者迅速发展壮大到10万人次,但问题也随之出现,各种紫砂壶泥沙俱下、问题壶泛滥成灾。
此际,黄俊也不顾一切地一头扎进了紫砂壶的世界,但他没有打算将紫砂艺术与金钱、名望等混为一谈,心里只揣着对紫砂壶难以话说清楚的喜爱。尽管出生于紫砂壶世家,但他坚持独创风格、独立门派的心绪一直萦绕于心头。不看外面的世界,在他的世界,看到的都是一把把“良心壶”。
也许显得与当下的商业化风气格格不入,他呷一口上等的普洱茶,淡淡话出,好壶需要嘴和把的搭配。
说不清的喜爱
黄俊,1978年出生于紫砂壶的故乡——宜兴,也许是这里的独特泥土感染了他,也许是世代制陶的艺术氛围浸染了他,自小就有着对紫砂壶难以话说清楚的喜爱。
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件在他看来很好笑,别人听起却很感动的事情。
上初二那年,春节前夕,别的小朋友正满大街的跑,追逐着各种好玩的事情,黄俊,却偷偷地躲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享受着美壶与茶香。
“当时我在一家店里看到那把壶时,心情很激动,自己非常的喜欢,可是我没钱,怎么办?我就偷了父母的钱,把他买了回来,想想胆子也挺大的”,黄俊不好意思的笑道。
“父母后来也发现了那把壶,但并没有多问,也没有责怪我”,现在想来算是一种默许。
一直到了大学,这股喜爱也慢慢从心里流溢到手上,渐渐开始上手制作紫砂壶。
“课余时间我会研究一些相关书籍,暑假回家还会自己做一些经典器型的壶,但那时候做出来的壶现在想来没法看,只是有了壶型而已,谈不上工艺。”
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但一毕业便毫无顾忌的投入到了紫砂壶行业,用他的话说“我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考虑”,也许正是这种冲劲与坚持,让他不曾经历选择的烦恼。同时,受书籍与不断摸索的影响,这份喜爱还像老酒发酵一般,愈发浓烈。
“刚开始紫砂壶的壶型非常吸引我,尤其是看到书上的名家之作,大方、典雅,慢慢在制壶的过程中,一块好的泥巴,独特的艺术理念都让我深陷其中,而且发现,泥好、功好、型好才能称得上一把好壶。”
“看着一块上好的泥巴慢慢陈腐,将其拍打成片,形成壶型,烧制,打磨……这都是让我非常享受的事情”。
“现在最喜欢的便是闲下来能和朋友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壶。”35岁的他打量着手里的茶杯,全然不见中青年身上的锐气,倒是如同手中的茶一般,散发着经岁月洗练的香氛。
个性十足的陶艺家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不知爱听音乐的黄俊是否也曾听过张国荣的《我》,但一个下午的访谈之后,我的脑海里就一直重复着这段旋律。
但他并没有张国荣唱这首歌时的洒脱,他也不需要洒脱,他就是他,从来不需要“洒脱”此般的理由。
“我要创新!”
“父母那一代做一辈子就还是那几个器型,陈腐,没有时代气息,我要创新,但我不会乱创,乱创做出来的是怪壶。”
那什么是你想要的壶型?
“属于我的壶型,有我的风格与思想,有时代的气息”,他指给我他的作品《贵妃玉乳》,“壶型源于老一辈创作的器型,简单、大方,我就拿来做,但我不会做原型,这是本能上的不会,因为我没办法体会到老一辈艺术家做这把壶时的理念与心境,但我知道自己的”。
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没有名师指点,壶上的艺术全部源于自学与摸索,大学毕业之后的三年内,一声不响的埋头做壶,自己都记不清那时做了多少壶,只记得如何将自己的风格与思想融入到壶中,特立独行的他谈到这些时说“艺术是无底线的,做到老就要学到老,但艺术还是要靠自己领悟。”
“我讲缘分!”
“我只用黄龙山的泥,那里有上好的泥。”
一把好壶的前提是泥好,为获得一块好泥,经常自己挖泥的他讲道,在市面上见到好泥是要看缘分的,“也许这块泥巴之前已经几经周转,恰好是你在无意间遇到了它,了解到它的出身,更是难得,像是遇见珍宝”,幽幽的茶香过后,黄俊吐露出自己获得好泥的心经。
讲究缘分的他,同样把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带入到自己的婚姻,虽是经朋友介绍,可谈到初次与自己爱人见面时的感觉,就是用四个字来概括“一见钟情”。
“要我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
2001年的一个晚上,23岁黄俊的一个不眠之夜,酝酿着年少老成的他,第一个迫切实现的愿望,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想着这么多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室,都可以独立门派,我为什么不可以?”
想到便要做到,一向做事果断的他再次听从了自己的心声,不久便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紫韵茗陶。
“成立了工作室,更加激励了我好好做壶的想法”,但他的“好壶”,四年之内无人问津。
四年之内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那段时间我很抑郁,你的期待与现实截然相反,也许更残酷”,别人看来这其中最大的折磨莫过于对一个人自信心的打击,“但我从来没有动摇过,要我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他斩钉截铁,又无关痛痒的语气给了特立独行的他一份沉甸甸的坚强。
“自己获得的痛苦,就要靠自己释放出去”,对于他而言,最艰难的时刻也不必求助于他人,这都是自己该承担的。
“难受了,就跑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或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茶听音乐,这个时候最能静心”。
2004年,朋友的一个电话,算是让他的抑郁之情得以释放。
“我的壶放在朋友那里,他的朋友来喝茶,一眼相中了我的壶,打电话要见一见我这个做壶人”
“这是我紫砂壶事业开始的一个真正的起点,现在想起来,当时是紧张加兴奋,有终于遇到伯乐的感觉”
“最后那把壶以1000元的价格卖给了他,但我并没有彻底放松,因为我想得到更多人的肯定,我要做更好的壶”。
爱得痛并享受着
2004年至2008年,又一个四年时光,黄俊迎来了紫砂艺术的快速成长期,为保持自己创作激情与灵感,以茶会友,以壶交友,成为其创作的巨大动力。
为了一块泥巴,亲自采矿,端坐在桌前三四个小时不动做壶,两天三夜烧制而出的壶不满意再烧第二遍、第三遍……“一直烧到自己认为完美为止”,再进行细致打磨。一套工艺下来,除非真正的热爱,一般人不会有如此大的耐心与细心。
“看起来我每天喝茶把壶很安逸,做起壶来时就不容易了,做壶也有职业病,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等,这不,这次回去我还要做个小手术”,长期、长时间端坐,染上了职业病的他,明明在诉苦的脸上却流露出一副享在其中的表情。
“每当听到朋友打电话来说,你这个壶这里好、那里好,我会特别的开心,也会更加充满创作的激情”
为保持更好的创作思想,夜里睡觉时都会在思考什么样的壶身配什么样的嘴等,这也就不难理解朋友将他的壶称为“良心壶”。
他自己也说道,泥好、功好、型好一直是他所追求的,但一把好壶还要有精、气、神,“放到那里,自己会说话,不懂壶的人也说好”,这便是他的制壶理念。
一份努力一分收获,在制壶生涯里,通过其独特的制壶理念,追求艺术至上的为人,获得了人们的尊重与喜爱,也成为中青年陶艺家中的佼佼者,但这份成就依然源于他对紫砂艺术的热爱。
下午时分,身在重庆的黄俊坐在“和顺堂”里,六七个朋友坐在案前,普洱茶的清香萦于唇边,安谧的时光让静卧在橱柜里黄俊的《塅泥福禄壶》也异然优美。
此次重庆之旅,是受朋友之邀,来参加今天的(重庆)国际茶文化博览会。
“这次带来了我们师徒的30余件作品,希望在茶博会上以壶会友,结交更多懂壶爱壶的朋友,也让更多的人认识我们宜兴真正的紫砂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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