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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俊杰:从顽童到紫砂大师

时间:2017-02-21 来源: http://www.zisha.com

  吕俊杰,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江苏省政协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师承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吕尧臣,多年来秉持“功在壶外”的理念,创新之作层出不穷。2013年,吕俊杰成为第一个将紫砂壶带进凡尔赛宫展览的中国艺术家。

  他的性格率真而浪漫。他不仅是紫砂大师,他还是歌手、武术冠军、少林弟子、慈善家;他是《紫玉金砂》中的镜空法师,《上海王》中的洪门五爷……在外界看来,他是“另类”,是“顽童”,是“怪才”。

  记者:吕大师好。我们此次想围绕您的成长之路展开对话,让大众了解紫砂大师是如何炼成的。

  吕俊杰:好的。我的故事比较多,少年习武、玩耍,青年游学、结缘大师,到后来唱歌、拍戏等等,丰富的经历让我从侧面对紫砂艺术有了更深的理解。“功在壶外”即是这个意思。

  无论练武、唱歌、抑或拍电视剧,都服务于我人生的核心——紫砂壶艺。艺术创作需要综合修养,离不开艺术家的人生阅历。读万卷书还要行万里路。艺术创作不能躲在家里,守着一亩三分地。

  记者:您是从几岁开始学做紫砂的呢?在启蒙道路上,父亲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对您起了什么样的影响?

  吕俊杰:我16岁开始学做第一把紫砂壶。当时母亲强烈反对,她也是紫砂厂的技术员,深知老一辈紫砂人的辛苦。她对父亲说:“别让孩子走咱们的老路。”父亲却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两人相持不下,只得召开家庭会议,征求我的意见。我大声说喜欢,母亲便答应了。

  1981年,我进厂当学徒,全班有二十多个同学。在那个年代,紫砂业不繁荣,学徒工资仅有18元,比烧窑工低很多。很多同学熬不住,纷纷改行了。然而我对紫砂壶艺有天生的热爱,从未感到枯燥乏味。每当从窑中捧出一件带着温度的新作,我便欣喜若狂,其中的幸福感是旁人难以体验的。

  在启蒙道路上,父亲也是我的授业恩师,一直鼓励我,他总说“坚持就是胜利”。他给我营造了宽松的成长环境,即使考试成绩不理想,父亲也从不打骂,使我更多保留了孩童时期的天性。

  记者:从一些老照片中看到,您和父亲一起堆雪人、骑自行车、研磨紫砂泥,儿时的生活充满乐趣,这种童年经历是否也反映在作品里?

  吕俊杰:我是乐天派,从小到大一直爱玩。艺术家要热爱生活,创作需要自由的环境,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作品是艺术家性格的一面镜子。反观我少年时的作品,虽然稚嫩,但充满了率性和天真,有趣味。

石瓢

吕俊杰:《石瓢

  记者:您少年时期身体瘦弱,老大师(吕尧臣)特意请了武术师父来教您练武,那是一段怎样的时光?

  吕俊杰:少时练武艰苦却很快乐。我小时候身体弱,“电线杆”身板,被人一推就倒。七十年代,我在蜀山脚下的东坡小学读书,在学校总受别的男孩欺负,打架从没赢过,经常鼻青脸肿地回家。父亲一看,说:“这不行!必须强身健体!”于是特意从丁山请了一位拳师教我武艺。

  刚开始,师父不肯收我为徒,嫌我底子太差,一只脚金鸡独立都站不稳。但我骨子里不服输,再三央求,师父勉强答应教些少林洪拳的基本功,命我回家在天花板上垂一根线,在齐眉高的地方挂一个小纽扣,每天踢纽扣几百下。一开始,我没力气,韧带也紧,几乎一踢腿就摔倒。坚持了半年后,竟然出了点儿功夫,“想踢人鼻子绝不会踢到耳朵”。这种小小的成功,让我爱上了练武。

  记忆中,我曾每天以掌击树,打了整整一年,手上长满了老茧,削砖头应声而断。后来,又修习了多年心意拳。2008年香港第六届武术节,荣获心意拳冠军。为了比赛,我还特意赶赴河北沧州集训了一个月。

  记者:武术的修行对您艺术上的造诣有哪些帮助?

  吕俊杰:首先,练武改善人的身体素质,使思维更灵活;第二,通过练武,我逐渐领悟到武功也是一门艺术,与壶艺有异曲同工之妙。武术动作分刚柔,节奏有快慢。紫砂壶造型讲究方圆相济,线条有紧凑有舒缓。这种认识深化了我对美学的理解。第三,练武培养人的浩然正气,我的作品中不知不觉中糅合了中华武术的精气神,线条更饱满有力,呈现出一种快意江湖的任侠气。

  记者:您有一段南洋留学的经历。一个人漂泊海外,心情怎样?新加坡的三年,给了您哪些成长?

  吕俊杰:1993年的一天,父亲对我说:“壶道即人道,修养上不来,眼界打不开,不会有高的出手。你要走出去开眼界!”

  当时,我已结婚并有了孩子,很留念家庭生活,父亲的决定最初让我痛苦。但最终,我背起行囊,只身前往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初次出国,举目无亲,特别想家。每晚听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孤独和酸楚油然而生,听一回哭一回。

  后来,自己慢慢适应了南洋的生活,并认识了众多外国艺术家。我向朋友们分享中国的紫砂艺术。结果,紫砂文化在学院大受欢迎,院长邀请我当助教,一周上两个半天的课,教大家陶艺。我本是去求学的,结果无心插柳,倒传播了紫砂文化。

  在新加坡的三年,我接受了系统的美术理论教育,并接触到当代艺术思潮,受益终身。当代艺术的原创精神,鲜明的艺术风格发人深省,我开始思考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和交融方式。紫砂不仅凝聚传统文化,也能反映时代精神。紫砂壶不该只是老年人喝茶的器具,更应成为年轻人案头的雅玩。

  归国后,我朝着创新、时尚的方向探索,追求在紫砂壶上表达新意境。譬如《高山流水壶》,融入了音乐的元素,昂起的壶把像长长的休止符,壶身绞泥烘托出流动的乐感,方寸之间融合了传统与现代的元素。

  记者:说到艺术的融合与跨界,您曾与众多名师交流。有哪些难忘经历?

  吕俊杰:2008年,我去北京301医院拜访季羡林大师。秘书再三叮嘱,不能和季老握手,不能有肢体接触,因为怕外界细菌传染。季老与我论壶谈茶,提及冯友兰先生的联‘何止于米,相期以茶’。季老说,米字拆开来是八十八,‘米寿’即指八十八岁;而‘茶’拆开来是廿八加八十,因此‘茶寿’即是108岁。茶离不开紫砂,你是紫砂人,来医院里探望我,算是个‘茶寿’之约,到时再一起喝茶论道。他叫人奉上笔墨,题了“相期以茶”四字相赠。

  第二次见季老,是在奥运会前夕。因季老有“季荷”之美誉,我做了件以荷为主题的《秋色壶》送给他,壶身上刻了季老“相期以茶”四字。老人摩挲紫砂壶,欣喜感叹,当时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老人笑着说,从前写字只是用眼睛看着,现在则用心看。

  临走前,季老忽然站起,伸出枯瘦的双手按在我头上,像活佛摸顶似的,停留了良久。此举让我十分困惑。

  半年后,我得知季老离去的消息,掷笔三叹,遗憾万分。忽然悟出,季老为我摸顶,是否是希望我继承他未了的志向呢?“做艺术做学问,都不能为名所累,要有个自由自在的状态。”斯人已去,言犹在耳,季老严谨的治学精神令我感动不已。短暂的两次会面,成了我艺术人生的一盏明灯。

  记者:您还曾上少林寺,拜释永信方丈为师。又与星云大师结缘,请您聊一聊与佛结缘对创作的启迪。

  吕俊杰:80年代,李连杰演的《少林寺》在全国热播,我也被迷得五迷三道。少林寺成了心中的武学圣地。

  有一回,河南电视台的朋友陪我一道去少林寺游玩。在禅房中,我与释永信方丈聊得十分投缘。方丈忽然提出收我为弟子,我觉得这是善缘,便欣然领受。方丈领我至大雄宝殿,赐我法号“延元”,在众多高僧的诵经声中,我朝佛像磕了一百多个头。站起来时,就成了少林寺第33代俗家弟子,其实当时脑袋有点晕乎(笑)。

  与星云大师结缘,也是一段佳话。大觉寺刚建成时,朋友邀我去为台湾居士们讲紫砂课,那一次无缘得见星云大师。第二次受邀去大觉寺时,远远见到山门口有位老僧坐在轮椅上,慈眉善目,那便是星云大师了。大师颤巍巍要站起来迎接,我赶紧请大师坐下。星云大师问我:“俊杰,你知道宜兴文化是什么吗?”

  我恭请大师开示。大师以充满禅机的口吻道:“宜兴文化紫砂第一。”

  与星云大师的对话让我意识到,紫砂艺术家肩负着传播传统文化的责任,创作要靠文化的自觉,不能靠“偶得”。后来,我创作了一系列禅佛文化的作品,包括《百纳》、《菩提》、《莲华》等,这些壶的灵感均源于佛学体悟。

  记者:歌曲《东方紫玉》让我们聆听到您优美的歌喉;央视大剧《紫玉金砂》中的镜空法师更令我们大开眼界。在壶艺家和演员的角色之间转换,您有什么样的感觉?

  吕俊杰:说起拍《紫玉金砂》,付出了不少艰辛。本来胡雪桦导演请我们父子担任壶艺顾问,一天晚上,却说:“俊杰,有个角色很适合你”

  从没学过表演艺术的我很惊讶。“导演,我只会做壶,没当过演员。”

  导演说:“说你行你就行!”

  没过多久,剧组让我去上海电影制片厂试妆,我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要演的角色。化妆师一上来就把我头发剃光了,吓得我羞于出门。接着,给我穿上了袈裟,戴上白胡子。导演嘿嘿一笑:“镜空法师就是你啦”。

  《紫玉金砂》这部剧采用的是同期录音,需要演员现场记住台词。我从小最怕背书,一背书就头疼。为了演好角色,我还是硬着头皮把台词记下了。

  第一场戏在横店开拍时,导演一声令下,两个机器灯光一打,我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讲不出一句话。我实在太紧张了。

  但宽容的导演又给了我另一次机会,在茶馆中与秦汉演一场对手戏。时值9月,天气炎热,那一场戏从下午一点拍到晚上十点。这次我做足了功课,成功进入角色。一口气演完后,全场掌声雷动,我松了口气,脱下戏服,里衣竟能拧出水。在一旁的父亲都看得心疼了。有了这次成功,直到整部戏拍完,我都顺风顺水,后来再拍《上海王》,已然驾轻就熟了。

  逆境顺境皆为人生的无形财富。因此,我不拒绝“玩票”。

  记者:2013年,您带着中国紫砂第一次走进了凡尔赛宫的艺术圣殿。《生生不息之团聚壶》和《太极阴阳壶》被洛克菲勒五世收藏。洛克菲勒先生称您为“疯狂的男人才能做出疯狂的作品……”您觉得洛克菲勒先生的形容恰当吗?您又如何理解疯狂的艺术呢?

  吕俊杰:洛克菲勒家族热爱中国文化,中国传统艺术。2013年,洛克菲勒先生邀我去凡尔赛参展,接待高规格非常高,体现出当代西方对中国文化的尊重。

  第一天,参观一座欧洲古堡时,洛克菲勒忽然来了兴致,请我表演中国功夫。我毫不犹豫,当着一群欧洲贵族的面脱了西装,摆开架势。这种场合,就应当展示中国艺术家的风采。

  一套拳打完,洛克菲勒激动地竖起大拇指“Bruce Lee!”他把我称赞为当代的李小龙了。在这种语境下,他说出了“疯狂的男人才能做出疯狂的作品……”

  所谓疯狂,其实是艺术家内心的激情,它也是艺术创作的动力和不竭之源。紫砂壶归根结底,还是传统的艺术,体现中国式的审美。紫砂壶在形式上不能做得过分张扬,过分概念化,不能为了吸引眼球而搞怪,搞出爆炸性的奇异造型。所以“疯狂”对我个人来说,是澎湃的内心,表现在紫砂壶上,是意境之美。

  记者:您不仅在艺术上获得成就,同时也是社会慈善家。据了解,您捐助过嫣然天使基金,汶川大地震,雅安地震,还出资建立希望小学。您为何热衷于慈善?

  吕俊杰:回馈社会,致力慈善是每个成功人士的责任,不仅针对艺术家或者企业家。但从艺术家的身份出发,传播快乐与幸福,是艺术的功能之一。以我个人观点,是否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是判断艺术家成功与否的标准之一。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心生欢喜。今后,我还打算建立第二个、第三个希望小学。我个人财力有限,但可以用自身行为为先导,带动紫砂圈的朋友一起做,众人拾柴火焰高,为社会回馈一份爱。

  记者:最后请您聊一聊自己未来的紫砂艺术发展方向。

  吕俊杰:未来,我还是坚持“守正”之路。“守正”即吸取传统精华。一把优秀的紫砂壶离不开功能美、造型美、视觉美、触觉美。紫砂的“正脉”是观赏和实用。搞创新不等于搞怪。

  “守正”但“不守旧”。我鼓励弟子:临摹前人作品是完善技艺的手段,但仅有技艺是不够的。仅有技艺只能当“匠人”,而非“艺术家”。若想在紫砂长河中留下痕迹,必须学会独立思考,建立自己的艺术语言。临摹是手段,创新才是灵魂,“一味死做就等于作死”。

  记者:感谢吕大师接受此次专访。

  吕俊杰: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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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关键词: 编辑: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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