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5-07-27 来源: http://www.zisha.com
宜兴被誉为中国陶都,历史悠久,至春秋未年范蠡隐居蜀山融入当地制陶业,以陶为生,这是宜兴制陶史上第一位可查询到的历史人物,因此,范蠡被尊称为陶都陶祖。后范蠡为逃避追杀,逃到山东淄博,又开创了淄博陶瓷的基业。吴国祥认为紫砂是陶的一部分,紫砂何时从陶中分离出来已无从考证,至南北朝时被一泥瓦工发现,用砂壶泡茶暑日隔夜不馊,因而,砂壶一举成名,此后历代都有用砂壶品茗的记载,由于紫砂壶不是必须用品,在贫穷、战乱的漫长历史长河中,紫砂难有发光的机会,至新中国成立前,紫砂业几近败落凋零。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为了保护传统手工业,先后组建了合作社和紫砂厂,紫砂厂的建立,是紫砂业的一次质的飞跃,从落后的家庭作坊到紫砂厂的专业化分工,各项技术得到长足的发展。最为重要的是,奠定了宜兴紫砂的本源。这里,我们先把在紫砂厂受过正规培养过的各类专业技术人员及其延伸门生,统称为工派,传承的是正宗宜兴紫砂的根。吴国祥说至改革开放后,紫砂厂因内外因素的影响和冲击,潮起潮落,至九十年代中期,最终败落而退出历史舞台。败落的内因是集体所有制,外因则很多。改革开放后,崛起的是第一支乡村富余劳动力,因劳动力低廉,加上以量为主,轻质重量,所以价格特别低廉,所产的紫砂壶不管是注浆、手拉、还是模具成型,由于用料含水率高,制作难度低,容易成型,且风险小。工派称为烂泥壶,市场称为地毯壶,当地人统称为乡坯,到八十年代未,紫砂厂受乡坯大潮的冲击,进入困难期,这里把以量产为主、不是按紫砂特征要求来保全紫砂内在品质的制壶人群,统称为乡派。到八十年代未九十年代初,一批书法家、画家、美术家、学者进入紫砂业。
由于他们对紫砂原料的特殊性、制作要求的特殊性、和特殊性的艺术表达方式不了解,把纯艺术观念带入紫砂业,把紫砂壶形具象化、雕塑化,甚至批评工派不懂艺术。对这批人的派别之分,大家有个共识,就是学院派。学院派作品,虽然在当时的小圈圈内稍有骚动,但由于脱离了传统紫砂之本,很快沉寂。又由于学院派声望高,影响力大,至今学院派遗风随处可见。到九十年代中期,紫砂市场稍有回暧,紫砂厂也很快分崩离析而瓦解。接着爆发东南亚金融危机,紫砂市场又一次被打入低谷。有句老话说,旺市卖垃圾,淡市卖品质,紫砂市场十几年来的风云变幻,诠释了这句老话。虽然市场淡了,但对传统紫砂工艺技术的发展却是个黄金时期,各派人士都有时间静下心来学习、研究、交流,很快形成共识,工派才是宜兴紫砂的正宗传承,学院派、乡派纷纷向工派学艺,加上原陶瓷行业下岗的大批人员,把优秀的技术也带进了紫砂行业,在世纪之交的前后十年,是在工派主导下的一个淡市市场,这段时期的紫砂产品,是历史上最好的一个时期,当时的价格也是非常低廉。
2005年之后,紫砂市场渐旺,各路大军是蜂拥而入,由于紫砂是说简单是太简单了,紫砂不是泥做的吗?泥是原矿的最好啊,于是,只要会说“原矿”两字,个个都是紫砂专家。当市场上全是原矿时,市场又发掘了职称,并谬传有职称的就是艺术品,没职称的就是商品,于是,唯职称是买,这让太多的手艺人一夜惊醒,悔之当初,发现原来值钱的并不是手艺,并不是紫砂壶的品质,而是职称。原先是要政府动员考职称,一下子变成要托关系、开后门考职称。年年考职称形成大军方阵,最离谱的是,某人做了一辈子壶,到了62岁时去读大学考技术员职称。更多的人通过各种关系渠道获取各种各样的职称,市场上的壶一下子都是职称。继而市场又开发挖掘更多的概念、故事,如潜力、亲做、全手工、荣誉、名门名师,原汁原味、无化、稀有、老泥、老货、几百年老根,亿万年瑰宝,等等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概念、故事。整个市场一下子被概念吞没,几乎所有的人都成了概念派。天下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汉未三国纷争天下,最后谁也没得天下,被晋通吃,而晋在历史上只是昙花一现。改革开放后紫砂市场是三派瓜分,最后却被概念派通吃,由于概念是无本之木,概念市场也在快速退潮,正在落下帷幕。
概念市场的疯狂虽然繁荣了经济,使很多人一夜暴富起来,也使很多人得到了快乐,但它对传统宜兴紫砂业的损害也是不可估量的,正宗宜兴紫砂离我们已经渐行渐远,甚至很多资深的工派人士对概念是念念有词,而对过去的紫砂原料及其制作工艺的记忆,已经被概念渐渐地洗刷干净了,更何况从来没有看到过真正宜兴紫砂的市场人士呢,而太多的人对概念已经是刻骨铭心,吴国祥说要想洗清概念的遗毒,任重而道远。再从市场上看,“原矿”两个字是人人会说,但到如今就是资深行内人也是识者寥寥,由于“原矿”两字被市场吹捧成紫砂的图腾,包括宜兴本地的等外泥、和全国各地的类似紫砂制品都披着“原矿”的外衣涌入紫砂市场。再由于等外泥的冲击,新生代制壶大军中会用好抿针的是寥寥无几,老生代制壶人群渐渐地习惯了容易,传统手艺也在快速地遗忘或被抛弃。如果想要让宜兴紫砂回归正统,保住这一门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福泽壶友,惠及子孙:重建工派,已经刻不容缓。要想建成有效运转的工派体系,同样要走十年的艰辛之路,甚至更长、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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