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1-01-19 来源:紫砂之家
国印邀约了几位青年画友,我老汉也充数其间,一路同行,经南京、宜兴至景德镇。游山观水,吃喝玩乐,画壶画瓷。雅中有俗,俗中有雅,亦大快事。
事隔年余,不想国印竟将那壶那瓷编印成册,要我写几句话。茫然不知从何说起,无话找话,只好“猫抓琵琶——乱弹琴”了。
喝酒的上了瘾,人们说是“酒鬼”。喝茶的上了瘾,从没听有人说是“茶鬼”。何以故?八成是酒能乱性,茶则养性。所以赵州和尚说“吃茶去”,不说“吃酒去”。
论吃茶,我与《红楼梦》里的刘姥姥差不多,也当是妙玉的嘲笑对象。差可自慰的是,大文豪苏轼吃茶也未必高明于吃肉。尽人皆知“东坡肘子”“东坡肉”,至于茶,他尝言:“近时世人好蓄茶与墨,闲暇辄出二物较胜负。云:茶以白为尚,墨以黑为胜。予既不能校,则以茶较墨,以墨较茶,未尝不胜也。”
提起宜兴茶壶,真得要感谢宜兴的制壶工艺师。区区一抔泥团,竟点砂成金。各显其能,各出其新,异彩纷呈,美不胜收。人们围炉闲坐,不只品茗,更兼把玩、赏艺。
就我个人而言,独偏爱小型的圆扁壶。那圆润的壶身,总使我想到糖馅炸糕。每当往圆扁壶上写字时,心头就泛出丝丝甜意,我几乎要往一把壶上写“想咬一口”了。书画家程风子在一文中提到一把茗壶,上刻“西施玉乳”四字,令人不禁拍案惊其想象力之奇。可又真巧,这两壶恰恰应了告子那句话:食色,性也。
茶文化,酒文化,中国人把什么都能弄成文化。就说这紫砂壶,不就是盛茶的器物,一旦往上面写点什么,比如“和敬清寂”之类,立时就使形而下的“器”进乎形而上的“道”了。这么说有点煞风景。
如果再和古代名人套套近乎,就会见于经传了。不信试试看,我且诌上两句:“费长房入壶证仙,陆鸿渐嗜茶成神。”上句出自《后汉书》,费长房见一卖药老翁,每于市罢辄跳入壶中。意即壶虽小,亦自有壶中天地,与佛家的“芥子纳须弥”之说近似,谓至小中可以容纳至大。下句出自《新唐书》,至静无求,心无旁骛,轮扁七十而老于斫轮,庖丁以技而进于道。陆羽嗜茶,察物之性、穷茶之功而著《茶经》,卖茶人祀为茶神。似此引经据典,这茶这壶不更文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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