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固令,30年的游艺生涯中以其独特的中西融合的画风征服了艺术界。“周游列国”的旅程之后,年近七旬倦鸟思归的许固令又重回广州,在广州大道南两套普通的居民楼房里搭建了自己的“白轩”画舫,一套是画室用于作画休憩,一套两层民居作为展馆。他喜以白为尊,辅以黑红作比,用素雅、纯粹来烘托画室和展馆内的古玩字画,以新变、创意享受生活中的点滴乐趣。“白轩”就像许固令本人一样,以一种低调而大气的高雅与舒适感动着每一个来访者。
1 白轩:艺术与心灵的契合
艳丽的朱漆红门缓缓拉开,一个雪白色的世界迎面扑来。白色的围墙,白色的屋顶,白色的茶杯,甚至于连迎面墙上的“白轩”二字也是白色的陶瓷贴挂上去的,就连平日里光芒刺眼的白炽灯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柔和谦虚起来。这是许固令在广州“白轩”中的一部分———画室。
整个空间被错落断开的墙壁分割成三部分。中间是客厅也是小展厅。棱角分明的古褐色沙发当中而卧,周边的墙壁被设置成美术展厅里展台的样子,凹凸分散似断还连,与另外两侧构成了藕断丝连若隐若现的格局。展墙上悬挂了何江林、陈孝能等八位好友的画作,用他的话说:“与朋友的交流切磋是我现在最大的兴趣之一,我们现在经常会交换作品,这些都是我用作品换回来的,挂在这里既是展示欣赏也是交流学习。”展厅的顶部是用乳白色背景布制成的吊顶,以消减两侧横梁对空间形成的割裂感,四周又用镜面镶边,既增强了顶部空间的协调性,又借助平面镜的特质增强了顶部的亮度和质感。
客厅的左侧是休闲区。一张古朴的躺椅倚窗而设,透过展台的间隙将小展厅的光景尽收眼底。嵌在墙中的酒柜和茶具柜将其与对面的小画室粗略地间隔开。闲暇之余静静地躺在窗下,酌一杯浓郁的红酒,听着另一侧主画室的音响里缓缓流出的泛着淡淡书香的音乐,欣赏着墙上铺展开的不同风格的画作,正是许老追求舒雅、纯粹、自由地写照。
作为“白轩”的另一部分,坐落在另一栋居民楼中的展馆依然延续画室的格调,用白色的纯粹和素淡给展馆的色彩和布局留下了更大的发挥空间。展馆分上下两层,每层又以墙壁间隔成三间,构成了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奇之感。刚刚还津津有味地沉醉在绘画的世界里,跨进另一扇门猛然间就像闯进了一个明代的厢房,古朴的木式屏风,高脚的落地衣架,泛着清香的梳妆台,古朴沧桑中透着一股新鲜和朝气。
馆中展出的除了许固令自己设计的古式家具和爱好饰品之外,更多的是许老多年来的呕心之作。他的花浓艳奔放又不失高雅清丽,抽去世俗的浊形媚态、熔铸着生命深处所焕发出的活力与生机;他的舞虚实相映、灵动多姿、绚丽夺目;最值得称道的还是他别具一格的脸谱画,将生命的感悟、艺术的审美和瞬息的心态注入其中,让这纯粹单一的空间突然间增生了几分世态炎凉的沧桑和如戏人生的厚重。这就是许老所说的舒适轻松静谧却不乏文化感的空间设计理念。
这种对白色的偏爱正是源于这份对简单、纯粹、自由和文化内涵的追求。在许老眼中,居室是一种享受,不是追逐华贵、富丽,应在朴实简单的环境中体现出主人的个性和对文化感的追求。所以,他在“白轩”的设计中以白为主色调,佐以黑、红等对比鲜明的颜色加以映衬突出,又用单一的白色衬托室内书画、雕塑、美石及茶具桌椅的优雅气质。“白轩”就像许固令本人一样,以一种低调而大气的高雅与舒适感动着每一个来访者。
2 创新:生活和艺术的“异想天开”
对于许固令来说生活就是一种生命的常态,没有创新生活就像一口乏味的枯井了无生趣。这一点在他的画作尤其是脸谱画中尤为凸显。
自上世纪70年代开始脸谱画以来,他的脸谱画就一直在变,从最初的舞台形象到半抽象到最后完全抽象化,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的脸谱画没有一张是重复的”。他的脸谱已经远远超过了戏剧中脸谱标志化的内涵,成为了一种对世间喜怒哀乐的情感表达和个人一时一刻心潮的宣泄。他用绚丽的色彩、夸张的线条、抽象的布局描绘了一幅幅世间百态图,将几十年艺术之涯、沧桑之路浓缩成一曲“人生如戏”融入其中,引领观众体会各自心中的人生。
“我的脸谱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特点”,许固令这样总结自己的绘画历程。他一直强调拟故而新对一个艺术家是非常重要的,求新求变才是艺术活力的源泉。他的脸谱绘画每两年就会有一个大的转变。两年之前,他的绘画注重用色大胆,一向以绚丽大胆的色块突破传统的局限,以求给蜗居在现代都市中的人们以情感的激励和宣泄。而去年,他开始尝试着将元曲宋词融入脸谱绘画中,以曲词中的人物为素材或者以古曲词传达今意。其中他最钟爱的一幅是刻有“西风驿马,落月书灯,笑我飘零”的脸谱,笑称是自己30年游艺生活的自画像。
他的求变创新不仅体现在对艺术的追求上,更体现在生活的点滴细节中。在白轩的设计中,无处不闪烁着独具匠心的创意之光。白轩的画室是由一套三室两厅的居民楼改装的,为了将原来用于厕所中的管道隐去,许老特意将它们包在一块近两米长的薄墙中做成绘画展台的形式,外侧作为展台悬挂字画,而内侧则抠成茶具柜,既典雅时尚又节省实用,正应了许老的“实用、经济、美观”的家具主张。尤其是灯的设计巧妙简约,每每都因势而行嵌入墙壁或者拐角的龛里,只觉灯火通明却感觉不到灯柱的痕迹。诸如此般精巧新奇的创意对许固令来讲只是一种生活中的趣味追求罢了。
3 家:挥洒写意的亲情港湾
虽然有三十多年的国外游艺生涯,但在许老的家中却很少看到纪念的珍藏品。他说:“我作画是为了给别人收藏,我自己从不热衷于收藏,即使有也是一时的兴趣,只是为了开阔视野,多接触些事物。”所以在白轩里除了用书画换回来的石头和自己定做的紫砂壶外很少有装饰品,简单素洁。其中最让许老心动的是摆在展馆窗台上的一块名曰“黑珍珠”的黑石。它硕大圆润,体形奇特好像无数张人面,加之其淳朴低调的黑色,一见之下许老便爱之至极。
许老对美的执着不是停留在书、画、家居的讲究追求上,而是真正把内心的艺术追求生活化、外在化,融化成一种生活方式,也熔铸到了“家”的每个角落。
墙角矮桌上摆放着的一罐四仰八叉的棒棒糖,高脚椅上目光犀利的猫头鹰雕塑。最让许老乐道的是一个雕塑艺术家赠送的一个手掌大小的人面泥雕,为了好玩儿,许老特意把它定在了一块深红木板上,看上去像是一座古罗马墙上的人首雕塑。
在许老的画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张家人的照片,每一低头看到亲人甜甜的微笑,对于许老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家庭是我最大的支撑,我爱画,更爱我的家,我的亲人,我的女儿。”许固令的女儿名“晓白”,所以自名“白父”,也把自己的画舫定名为“白轩”。而在女儿眼中,父亲既是最好的慈父,又是一个乐观的画痴。用女儿的话说:“父亲说他是运气好,没有大智慧却有点小聪明,顺其自然写写画画,无心插柳却成荫。我知道其实幸运的是我,因为我是父亲心中的花。”
固守自己灵魂所感知的世界
创造充满感动的世界
酿造心灵的充沛
显现浪漫的情怀
就算花开了
还会再开
如果没有对生活的“心花怒放”
如果没有对艺术的“异想天开”
活着是多么乏味和无奈
———许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