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01-31 来源:紫砂之家
几天前,在整理书柜的时候,又看到了我那把心爱的紫砂壶,这勾起了我许多的回忆。
30年前,我家住在北京的一个四合大院里,左邻右舍经常在自家门前摆张小桌子,边喝茶边磕瓜子,离着八丈远相互聊天。邻居中有位叔叔是整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一天,他拿出一套紫砂壶向大家“炫耀”:“这是刚从宜兴带回的泥壶,泡出的茶可好喝了。”少年的我被吸引近前,小巧的泥壶深树皮颜色,还有四只精巧的小泥杯,与我家的那把粉荷花白瓷大茶壶真不一样呢!暗想:要是把它摆在收音机顶上那该多漂亮。那时的我并不理解它泡出的茶会好喝的含义,只知道好看的东西要放在显眼处。
20年前,我已长大成人参加了工作,有机会出差到江苏一带,顺便到宜兴善卷洞游玩儿。在善卷洞洞口附近,看到一些当地人摆的地摊儿,摊儿中有泥人、有紫砂壶,还有陶花盆,我痛痛快快地浏览了一番。虽然宜兴是紫砂的故乡,有着悠久的制砂、制陶历史,但当时的市场还没有活跃起来,当地人也极为淳朴,产品价格十分便宜,不论是紫砂壶还是花盆,都是四五元钱一套。由于壶的做工不算精细加上我家种有很多的花,陶盆总体看上去挺雅,我便千里迢迢拎了一摞沉甸甸的陶花盆回家。
10年前,我在北京的一家市场中偶然看到一款紫砂壶,其造型独特,非方非圆,壶身塑有“八仙”,与周围的壶相比可谓“鹤立鸡群”十分抢眼。虽然单只壶卖价20元钱,这在当时也不算很便宜,但我毫不犹豫地买下。彼时,我自己拥有了第一把紫砂壶。后来,这只爱壶伴随我度过了不少春秋,但终因出水不畅我把它当作摆设放到了书柜里。
如今端详此壶,已成了我家的“古董”,岁月流逝使它变得苍老。由于过去不懂得还有养壶一说,加上壶身“八仙”塑像的立体花纹不敢轻易处理,壶外表已是陈迹斑斑,只有壶把处还透着朱泥红。打开壶盖看看里面,内壁也挂上了一层茶垢,还有一片干干的茶叶贴在出水口处。怪不得出水不畅,原来出水口只是一个小拇指尖刚可挤进去的小洞,壶嘴与洞口连接处貌似膛儿不小,却是一个空摆设,水被小洞口卡住了。顺手摸摸壶顶部的内壁,有一圈凸起的泥痕,可以断定,这壶是先拍身筒后粘顶部制作的。那么“八仙”呢?我猜想是用模子先做好他们的塑像然后再用泥粘到壶表面的。“八仙”的眉眼虽已模糊,但他们手中的家什却清晰可辨,是张果老还是铁拐李绝对不会认错。掂一掂壶,分量不轻;用壶盖轻击壶身各部位,发出不同的不太清脆的声音。看样子泥料比较沉实,也许顶多能够上中档壶吧!
翻过壶身一看壶底,却把我惊呆了:款识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仿时大彬”字样。这位明代制壶大师究竟曾经有没有过这样一件原作,我不得而知,据悉今天能见到的有时大彬款识的紫砂壶若干,但能确认为真品的极少。又据说时大彬对其学生李仲芳制作的好壶赞赏之后也会属上自己的款识,所以时大彬究竟亲自做了多少紫砂壶至今仍是一个难解的谜。加上后来又有众多高手仿制时大彬的壶,并在仿制中有所创新,我想,我手中的这把壶假如是仿制品也只能是旁系的第200代世孙了。
不过,换个思路我可以这样理解,壶的作者以时大彬壶为荣耀,是想学习大师的风格。时大彬的作品有“千奇万状信出手,巧夺坡诗百态新”之美誉,其“用泥粗放、造型大气、朴雅坚致、圆不一相”成为了后人的榜样,无论是手工艺人、制壶名家还是文人墨客,在时大彬的作品面前都不得不折服。
再回过头来看自己手中的这把壶,感慨油然而生:不管怎么说,它是我一眼看中的第一把紫砂壶,它为我诉说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教我识壶、爱壶,它是我倾心紫砂的见证。今天,我对它又有了重新认识,从现在起,我更要好好收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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