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6-11-28 来源:紫砂之家
朱可心先生是经历两个时代的老艺人,他的大半生是旧社会里度过的,日子过得非常艰辛,但他对紫砂艺术的追求进取令人敬佩。
穷困的过去,他是怎样搞创作的,他经常跟我讲起,其中有一件事令人难忘。1932年间,他曾创作了“云龙鼎”和“竹节鼎”。在创作过程中需要用坭做一种工具叫“虚坨”,但他手头没有钱去买这么多坭,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把家里淘米用的烧箕做成“虚坨”,把烧箕一反过来,放在两只膝盖上,虚坨片成功了,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从这事可以说明几点:一是他的穷困,连坭都买不起;二是他的心灵手巧,借用切当;三是在这样的困难环境下还能克服种种苦难追求着艺术。他的精神鼓舞着我们后人,他的作品“云龙鼎”、“竹节鼎”相继而生,并参加百年一度的美国芝加哥博览会,荣获“特级优奖”。在出国展出前,作品先在上海蓬莱市场预展,当时宋庆龄女士参加了预展,看到了2.5尺左右高的“竹节鼎’,一见钟情,慧眼识宝,当场就预订了“竹节鼎”,待芝加哥博览会结束运回后,由宋氏收藏。其中“云龙鼎”的照片我在20世纪七十年代曾见过。由于相隔久远,现已经找不到该照片了,现经朱可心的大儿子朱泽华先生回忆绘制该作品图。我对“云龙鼎”的印象很深,鼎的主题圆而丰满,三脚鼎立,捏塑的片片云雾、气象万千,巨龙翻腾、时隐时现、神奇妙出,气势非凡,反映着作者宽广的视野和高雅的气质,内涵丰富,在立体的造型上浮雕着精彩的画面,精细入微,百看不厌,这正是一件了不起的艺术珍品。
朱可心先生的一生非常勤奋,虚心好学,进取心强,在他创作“云龙鼎”的时候,为体现云龙的生动画面,请了蜀山南街一位在苏州学美术的徐性人士,为他画云画龙,查找有关资料在家研究。有时在家点着香看烟雾升腾的云涌,有时对天观看早霞和晚霞的变幻景象,这样重视生活的体验,在同行中也是少有的。他的作品生动活泼,有灵气、有精神,是用心血凝聚的。正如他的“云龙壶”体积并不大,但可要看到云层片片,在云层深处变幻无穷的龙头、龙尾和龙身,显得活灵活现,这是设计巧妙合理,如用手轻轻一拉一放,感觉到龙头有弹性,在使用时龙头流利伸缩,在龙头伸出时,龙舌先伸,龙头缩时,龙舌先缩,而且每次都是平稳地到位,这是朱老技艺的独到之处,以上这些我都有很深的感受,真是形到神到的绝妙艺术。
师父朱可心在世时非常和蔼可亲,他热爱党。热爱工厂、更热爱学生。在培养学生方面是全心全意,只要你肯学,只要有人叫他,他都是及时热诚地传教,受到大家的爱戴。
紫砂工艺厂的前身是合作社,他当时是以管理生产技术为主的主任,他全身投入,夜以继日地工作。在20世纪50年代末,朱老仿制国家一级文物项圣思的紫砂“桃杯”,那时他几乎每天工作到深夜。我是被工厂选定每天跟随他身边以学,看为主的学生,因此,他的忘我工作的钻研精神, 我是历历在目,至今难忘。那年冬天,他经常用一条长围巾双层叠起搭在肩颈上,一件旧棉大衣披着坐在床前的桌旁做到深夜。在又冷又疲劳时,他就是用几只虾米或两块豆腐干喝下一盅酒,又继续干起来,我也常陪他干到十二点左右,他关心我的身体,每天晚上都是催我先回去休息,等我走后,他还在等下经常干到2-3点钟才休息,有时听到鸡啼才息手,他对艺术的追求,钻研的劲头,一般人是难以做到的。
朱老平时把工厂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20世纪70年代初,先后为工厂出口打样创作了很多新样,其中比较突出的是美观大方实用的“报春壶”以后又在这个造型上以松、竹、梅、柏、桃等各种内容装饰并成为一个系列,深受海内外的欢迎,成为当时工厂常年不衰的主要特点,而且发展到大、中、小型,为紫砂的繁荣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今天,我们只有以师父的敬业精神为榜样,为紫砂事业发扬光大做点应该做的事,才能告慰于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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