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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顾景舟大师

时间:2006-11-28 来源:紫砂之家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的业余爱好由月季花转向盆景,玩盆景虽说是“一树二盆”但树材易得好盆难求。在“文革”以前,认为玩盆景是封资修的东西,丁山已多年不生产这类盆子。我只好经常跑古玩市场,也是空手而归。当时有一位市场工作人员主动与我搭讪。说道:“你既是宜兴人,为何不自已做呢?”并介绍我在上海有仿制唐三彩的河南人,现在人虽已变成工人,可能还有些土设备未曾销毁。根据他的介绍按址到人民广场附近的马立斯新村去访问。果然看到他们用简陋的设备就能制出唐三彩来。方法虽不可全部搬用,却使我增加了信心,我决定自己制作,但烧窑凸现困难,自己烧,不成;请人烧,麻烦。其中的曲折苦恼那就不用多讲了。正在一筹莫展时,有了好消息。当时有一位月季花爱好者老包转告我,他的一位老领导顾浩元同志近年回家乡负责陶瓷生产,今因公来上海,请他想办法,也许可到紫砂厂为我烧成少量制品。我们见面后,发觉这位长者热情豪爽,不仅答应帮忙,并主动介绍我跟顾景舟结为朋友使我喜出望外。当时正当“文革”紧张阶段,1669年初冬,正是“山穷水尽”却转为“柳暗花明”了。
  时隔不久就收到顾辅导(景舟)的主动来信,热情洋溢,文笔流畅,字迹秀丽。看来他不仅是一位高超的艺术家,而且还是一位学者。相反,我却是一个懒于动笔的“知识分子”,只好吃力的写了回信。自此不断书信来往,有时他的两位门徒徐汉棠高海庚因事来沪就为我们传递信息,常常带些泥料或小工具,甚至传授制作技艺。为此一直到1972年春,我和同好孙璐相偕到丁山,面访这位通了几年信的老朋友。初次见面欢悦之情自不待言,从此每年会有几次我到丁山相叙,直到文革结束。他来上海的机会多了,每次来沪,基本会来我家做客,因此两家长幼都搞得很熟。1980年以后,我退休了,为了“发挥余热”,我忙于在南京、深圳、上海、宜兴等地奔走。一有机会,我就会到丁山与之畅叙,有时夜宿他的小楼,二人会彻夜长谈,天南地北、畅所欲言。1987年夏秋之交我们在丁山见过面,嗣后我变得家务繁忙,就未晤面过。1990年冬我移民加拿大在多伦多定居,我们间的信息即由在深圳工作我的同学陈勇相互传达。1994年秋,我的双腿扩部份手指关节患上疾病,住了两次医院,但行动十分困难,疼痛难忍,行走必须双手帮忙。西医治疗见效微而副作用大。因此决定回国请中医治疗。祖国的亲朋好友都未知会,翌年春病势好转,就匆匆返回多伦多,隔了许久接到陈勇来信说是顾老因肺气肿治疗无效而谢世了。一代紫砂陶艺高手、大师名家艺星陨落,已使我感伤悲痛,随信还附了一张顾老入殓前的遗容,周围围了几个戴孝痛哭的妇女,此情此景难免老泪纵横,陈勇这个孩子,年轻人那知道老人的心情。如今我把照片深藏着不敢取出审视。
  与顾老相交近20年, 有很多事值得回忆。姑择主要者略述如下:
  通过顾老,我与他的门生们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例如徐汉棠高海庚周桂珍夫妇,如今汉棠也年逾古稀,技艺高超,获工艺美术大师称号,誉满中外,名成利就,全家从事紫砂陶艺作出贡献。此外如李昌鸿、沈蘧华夫妇,上海的当今紫砂陶艺鉴赏家及评论家戴相明先生等等,当然还有几位紫砂一厂里的名师高手们都有一定情谊。
  我原来从不嗜饮茶,口渴时一杯开水解决问题。与顾老首次见面他即表示一定要使我成为“茶客”,并主动介绍我与茶叶专家张公(志澄)相识,而后我不仅成为茶客,彼此也成为莫逆。我们之间还有不少佳话,我定居加国后即失去联系不知张公近况如何,(张公已在多年前早于顾老谢世了----编者注)如仍健在当是百岁人瑞了。
  1983年春顾老带夫人来沪,为夫人到上海肿瘤医院治疗鼻咽痼疾,一系列的治疗非短期能能够解决,他们的住宿在成问题。我们既已深交,就应在此关键时刻帮个有实际意义的忙。按肿瘤医院离我所工作的淮海中学很近,我的学生中就有不少在该院职弟。当时我正负责该校附设菌场。主要生产银耳、香菇、平菇、灵芝等菌种。场内有一块小的农田、鱼塘、苗圃,还有几间空屋,生活设施基本具备,伙食可自理也可搭伙,这个小小的“世外桃源”是我一手开拓。菌场内部事务是我说了算的。因此设想让他住进来,不会受到约束的,但怕总务处主任不同意,因此,我绕开他先征得校领导的同意,再通知总务主任,结果他也只好顺小推舟了。一切摆平了我和征求顾老的意见,这样他于三月初住进来,直到五月下旬治疗告一段落后离开。
  当他住在淮海中学菌场期间,我怕他寂莫,准备了一些工具,好让他制作,当然也为我创造了学习的条件。同时他也从丁山带来泥料及工具就动手来,最初是制一只小的三足鼎。原因是之前我制作了一只小的三足鼎请一厂代烧,此次他把鼎带来了,指出小鼎的三只脚太伶仃了,要做一个给我看看,当然莫道做一只,做十只我更欢迎。制作时他用一片竹片制成的模板,在转盘上一边转动一边刮泥,好象立式车床这个操作方法跟我不谋而合。三只足用手掌搓成。挺括而柔顺线条流畅,从比例、弧度,各方面来看,无一处有僵直之感,特别鼎耳、耳孔挖得利落洁净,可惜在挖制时我有事不在场不知他如何用简单的一把鳑鲏刀竟能做出这样的“耳朵”来。到现在我做香炉的耳朵时,十分注意效果,但难达到此水平。在此期间共制作四件作品,除三足鼎而外,为我也是同事的顾国栋(人称他为老古董)制作一只方盆。此外就是二把茶壶。先制一把“供春”。问我有何看法,我想借此机会多学习,“供春”的制作不能显出他的制壶功力,对我来讲所学到的不多,联想到当年他曾有一设想苦于无机会完成,好在菌场里很少干扰,在我的鼓励下决定设计制作,边制作边传艺,充分体现我俩亦师亦友的场景。这个壶有三个我们共同探讨过,一是该壶不对称的提梁,我主张用对称的。二是壶摘子有几个设想,我建议用园环形。命名时他是提出几个名称,其中一个“名”叫“鹧鸪”,我赞成鹧鸪,最后决定格式是提梁用不对称式,摘子用园环式,取名“鹧鸪”。在这里我想再花点篇幅讲点与我学生陈勇渊源。他爱好艺术也爱好花花草草,所以一下课就来菌场,顾老来后跑得更是起劲。他对老人很尊敬,顾老一些冲开水购杂物的事都乐于去干,中学毕业后学习动画制作,先到深圳,不久就自己开了画廊少不了常卖紫砂茶壶。几年后返回上海,跑丁山的机会就更频繁了,所以顾老方面的信息常由他跟我隔大洋联系。1995年春我回多伦多,不久陈勇就告诉我顾老可能举办百壶展,要借我这只鼎一用。据说这只鼎是顾老唯一的鼎作,可惜时隔不久得到顾老逝世的恶耗,借鼎之事就自然作罢了。
  汉棠离开一厂转入二厂是顾老告诉我才得知的,从言语中觉得他对汉棠转厂颇有微词。我虽然几次劝说,总说我不了解情况,才帮汉棠讲话。看来他们师生之间存在芥蒂,我欲帮助解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一年秋风秋雨的季节,我到丁山已经傍晚,稍经寒喧我急于要看汉棠,自他们师生有疏离以来,我不便去看汉棠。现在时间已经久远,言谈间似乎他对汉棠印象已有改变。因此,我决定立即去看汉棠,他劝我天正下着小雨路上泥滑,加上汉棠工作室在二厂河边,恐我不识路,他要送我,我坚决拒绝了。我撒腿就跑,耳听得他还在嘀咕什么的。从汉棠处回顾家的路上忽然想起,顾老坚持要送到汉棠处,莫非要借此机会有师生弥补感情之意,思及此真是拍腿懊悔。
  离开汉棠前他告诉我上海顾文元先生来丁山今晚住在我家,目前出外有事,希望明天来会个面。顾文元先生是海上盆学名家,但我跟他一直无缘谋面。是日上午我们一见面十分投缘。话盒子一开一时不愿离去,须臾,汉棠家人关照吃午饭了。我急着要走,强调早晨来此之前燮之说特地买来一条大鳜鱼并已请桂珍一同午餐。当时鳜鱼还未见养殖,野生鳜鱼甚为稀少。自我幼年离开宜兴故乡几十年未见到鳜鱼,对我诱惑力不小,我要求离去,但汉棠引我入餐厅:“看你还走的了吗?”两难间,只好采取后者了。入席不久即听到“周老师吃饭了”原来是顾老亲自来叫我了。竟然有这个好机会,我就和汉棠一起把这位老人拉来一起就坐,这席饭把师生的距离拉近了,此后是否恢复了感情不得而知,但至少是一个契机。只是难为了燮之夫妇,空忙了半天,同时也失去了与桂珍见面的机会。几十年过去了,她已成为“祖母”级的人物,远在北京只是2002年回沪后通过一次电话。曾记那一年顾老评为大师称号时,桂珍给我来信说,在颁证大会上,顾辅导笑得合不拢嘴来,见我就把奖状给他看短短几句,多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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