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3-28 来源:紫砂之家
香港的紫砂壶收藏家越来越多,在茶具博物馆,藏有几把明代著名大师时大彬的紫砂壶。紫砂艺术自明末以来,许多士大夫文人画家参与创作紫砂壶或装饰紫砂壶,从史料文献中得知,明代晚期重要的书画家董其昌,陈继儒两人喜欢用紫砂壶泡茶品茗,并对紫砂壶的造型,装饰很有研究,由于他们是当时的朝廷重臣,又是著名的书画艺术家,他们亲自参加紫砂壶的设计与製作,使得紫砂壶在明末有了空前的发展,但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一把紫砂壶实物与他们俩有关系的。传说毕竟是传说,上世纪四十年代,上海的一些古玩商,请宜兴紫砂匠人臆造了一批紫砂古壶,其中就有明代董其昌赠给友人的紫砂壶,也有陈继儒在壶身上留的梅花图与诗句等紫砂壶,这些都不足取,说到陈继儒,字眉公,他是明代公认的画梅高手,二0一三年春季西泠拍卖会,曾经拍了他的梅花册页,总成交价位二千八百九十八万元(人民币),这份画作曾在乾隆时期与时大彬的漆雕方壶一起深藏于大内宫中。
在一九八二年的时候,港台掀起了一股紫砂热,当时有许多香港人跑到宜兴买壶,然后再卖到台湾。当时家父曾告诉我一件事,大概在一九三四年夏天,他曾经在杭州看到过一把由陈继儒刻款的紫砂壶。
事情还得从一九三一年说起,我父亲十三岁,当时杭州有一家陶瓷店叫“裕泰陶磁行”新开张,是销售宜兴陶瓷的,品种大都是绍兴和宁波农村乡下用于製作皮蛋的均釉堆化龙缸,也卖少量紫砂壶,那年,我奶奶刚刚去世,家父是遗腹子,生下来就没有见到过他的爹,父亲的姐姐也由于出嫁不久,不能老在姐姐家吃白饭,于是,在念完五年私塾的时候,就从太湖坐上了运陶器的船去杭州学生意,在杭州的第三年就当上了陶磁行的“朝奉”(相对于现在的店长),父亲到杭州后非常好学,老闆很喜欢他,觉得他的名字不怎么好听,他原来的名字叫遗存,我父亲为人很善良,于是,就改称张善。有一天,一位老妇拿了一个紫砂壶来,她里三层外三层打开来说:这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一个壶,已经三十多年了,当时她妈妈说,这壶可以换十担米(相当于现在的一千二百斤大米),这可是一笔大钱,由于老伴生病,想把这壶卖掉,于是,我父亲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是一把古壶,他记得在壶底刻有一支梅花,并书有“沁香,眉道人”几个字,我父亲心里一惊,莫非是明代大画家陈继儒的真品?虽然一时间无法确定,但从做工来看,确实非常具有明代文人气质,于是,我父亲就叫她去上海城隍庙古董店,兴许会卖个好价钱。
由于紫砂热的兴起,一九八五年以后,我一直试图想叫家父回忆这把壶的造型,颜色工艺和壶底的梅花图样等详细材料,可我父亲的记忆非常模糊,他似乎有一丁半儿的记起说,这壶颜色偏黑,比较大,容量五百毫升左右,成椭圆形状,壶底刻款梅花秀雅,但壶身上是光素的,这样说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像,清代道光年前,壶身上一般没有字画装饰,都是素器,偶尔在壶底用竹?刻上做壶人名字,或卖壶的商号。在崇祯年间,陈继儒与董其昌曾经来过宜兴,从文献上可以知道,董其昌非常喜欢品茶,他要用上乘的龙井,山中的泉水,有朋从远方来,必用宜兴紫砂壶泡茶招待客人,陈继儒受其影响从上海松江几次来宜兴定制或买过紫砂壶。
明代文人文震亨在《长物志》里,有这么一句话:“茶壶以砂者为上,盖既不夺香,无熟汤气”。由于明代文人的大力推崇,紫砂壶的名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后来民间流传有“宫中艷藏大彬壶,海外竞求鸣远碟”的诗句,紫砂壶的广泛使用,推动了紫砂工艺和技术的发展,参与製作紫砂壶的队伍很快壮大起来,加之文人艺术家对紫砂壶的潜心研究,使得好的名人紫砂壶与金玉争价,正所谓:“人间珠玉何足取,岂如阳羡溪头一丸土”(宜兴旧称荆溪和阳羡),不过,陈继儒来宜兴订製紫砂壶,在一些宜兴的紫砂文献里能找到的没有几个字,是不是真的参与紫砂壶的创作,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实物资料,但旧时的《宜兴县誌》当中有时大彬与陈眉公相叙谈艺的文字,歷朝歷代,有相当多的书画艺术家喜欢参与紫砂壶的创作,从陈继儒开始,成了紫砂壶艺术步入高端艺术品的基础。
关于陈继儒与紫砂壶结缘,民间有许多说法,陈眉公是一个对紫砂壶情有独钟的文人,他在董其昌那里学到了士大夫风雅的茶事,于是,紫砂壶成了他一种十分在意的器物,一生中多次来宜兴,这样看来,即使陈继儒没有直接参与紫砂壶的製作,也应该是有过与紫砂艺人直接交流的,我父亲三十年代看到的那把壶,很可能是陈眉公请时大彬做的,或者是时大彬和陈眉公合作的一把紫砂壶,如果要是流传到今天,那一定是价值不菲,真希望这把壶还留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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