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4-03-19 来源:紫砂之家
紫砂,即紫砂陶、紫砂器,其代表器为紫砂壶。紫砂质地古朴淳厚,不艳不俗,表里如一;紫砂壶造型稳重大方,潇洒飘逸,凝重雅致,色泽如铁如石,似金似玉。
文人的温和敦厚,讲求稳重宁静,恰似紫砂的品格。紫砂壶在方圆之间,包容天地万物,正与文人相投。
陶的历史也是人类文明的历史。据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紫砂壶始于宋盛于明。到了万历年间,紫砂工艺盛极一时,并渐渐步入艺术之林。
唐末陆羽的《茶经》改变了饮茶的方式,使宋后的文人雅士将饮茶提升为一种文化活动,讲的是泡茶、品茶时的“静逸”“灵虚”的禅意境界。
紫砂泥壶经过一千一百多度左右的高温烧成后,表面光挺平整之中有小颗粒的变化,表现一种眼看砂质起伏的表面,手摸却是光润如婴儿肌肤的两种迥然不同的视觉和触觉的感受,更奇怪的是别的物件用久必旧会弃之不顾,但紫砂壶却是用之愈久,则愈光亮,如古镜,而色彩越古朴典雅,着色圆润而深沉,朴而不俗,拙而不笨,色深沉而不死闷,与玉相比有玉一样光润包浆、一样玲珑而又比玉多了一种人性和亲和力,多了一种实用可爱,而这些古朴,深沉而又不失典雅的紫砂特质,正是士大夫文人们所倾心的风韵。
北宋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程朱理学被奉为正宗,占据了思想领域的统治地位。理学观念讲求修身正心、俭德养性、弘扬气节,为大多数文人士大夫所接受。同时,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的重心的南移,自明代始,江南地区工商业发展逐步发达,日见繁荣富庶、人文荟萃。宜兴渐渐成为紫砂艺术的圣地。最早与紫砂结缘的文人,应首推北宋文豪苏东坡,他曾数次游历宜兴,并爱上了宜兴的山水草木,遂定居陶都。苏东坡居宜兴时,尤爱紫砂的发源地——独山,“爱其风景似蜀,乃今改名”以慰其思乡之情,这就是现在的蜀山。东坡一生都以欣赏秀美山水为快事,生活中他也如其他文人一般嗜茶。据说他饮茶有三个要求:茶壶一定是紫砂提粱壶;茶叶一定是阳羡贡茶;茶水一定是金沙泉(玉女泉)水。由于他对提梁的钟爱,如今便有了“东坡提梁壶”。
把紫砂壶从民间工艺正式推入艺术品行列,并且可以和中国文人绘画平起平坐的人,当属清嘉庆年间曾任溧阳县县令的书画、篆刻家陈曼生。他把诗、书、画与紫砂壶的造型设计熔为一体,使紫砂壶艺真正地成为了文人化的艺术品。由于他的全心介入,使当时的幕友江听香、高爽泉、郭频迦、查梅史等人也纷纷地效仿投入紫砂的设计、书、画、刻字的行列,并留下了很多的佳作传世。《曼生十八式》便是他们的杰作。
纵观古代及近代的中国画作品,我觉得文人们都是在追求高远的格调,“宁静致远、计黑当白、密不透风、疏则奔马”,追求多一笔则太多,少一笔则不够的中庸理念。因为这些理念和紫砂特质很贴近,文人们带着这些理念,介入紫砂壶的设计与装饰时,就再也不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去欣赏和把玩,而是纷纷出样、订制,挥毫以增添紫砂壶的艺术气息。从现存的紫砂壶和文献记载可以看到明清两朝的著名人物,有赵宦光、董其昌、陈煌图、郑板桥、吴大徵、吴昌硕、任伯年等人曾在紫砂上亲笔题诗作画刻字。
中国古代的文人书画,用宣纸、笔墨、印等在他们手里千变万化,有“意在笔先”“似而非,象与不象之间”、“气韵生动”等理论,这些理论大都来自道法自然的思想。这些“道”恰好都能在这小小紫砂壶中被诠释的淋漓尽致,区别仅仅是一边是宣纸,一边是泥。一张白纸可以“无为而无不为”,一块紫泥也同样可以“无为”,也可以“无不为”;一边是落墨成以形,一边是“掏细土抟胚”成其型。
文人书画中的书画禅语,讲的是以少胜多,多一笔太多,少一笔不够的空灵和中庸,在紫砂壶艺里也表现得十分地充分。清邵友兰的《三元式胆壶》就充分地做到了这一点,圆浑敦厚的壶身,配以灵秀的盖,消掉了壶身中所带的一点笨拙,一个一弯半的壶嘴下粗上细的“S”型嘴的外切流向,长一分就显无奈与颓废,短一分就使得壶身显得笨拙而嚣张。先人前辈留下的作品细细审读都是同样的 。
所以,紫砂壶自问世以来,就深得文人之喜爱。难怪高起在《阳羡茗壶系》中要有“一壶重不数两,价重一二十金,能使土与黄金争价,世日趋华,抑足感矣”的感叹。又难怪清人汪文柏在赠给紫砂壶艺名家陈鸣远的《陶器行》的诗里,要呼喊“人间珠玉安足取,岂如阳羡溪头一丸土”了。
在紫砂泥坯塑成器物前已先经历了“千锤百炼”,即将风化的矿物石土锤炼成可塑性很强的粘土。以之制壶成型,可表现天地万物任何具象的造型,亦包容金、玉、竹、木、牙、漆器等不同材质的艺术创作手段,还能够容纳外来的艺术风格。这些都为文人参与紫砂制作,最大限度地拓展了发挥的空间。
展开剩余全文
精品推荐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