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11-26 来源:紫砂之家
紫砂之家讯:紫砂自北宋面世以来,经三朝近千年的春秋,庚续相继书写了一部处出机杼,独领风骚的陶艺春史,至今尤令我们为之流连倾倒。她天工作就的技艺,高雅不俗的色调、飘然欲仙的风神较完美的撷集了艺术土的“神、趣、韵、意”,南宋(公元1154年)时,阿拉伯地理学家爱垂西氏就赞“蜀山建筑美丽,所造陶器(紫砂),质地极佳”,明末时大彬与“文学名臣”王世贞和与董其昌齐名的陈继儒等交往后,壶艺飙升:王士祯在《池北偶谈》里将其与“雕竹、螺甸、铜器、池霞盏”等工艺艺术门派的掌门并列;清初陈鸣远据《阳羡名陶录》记其“足迹所至,文人学士争相延搅”,由此传“宫中艳说大彬壶,海内竞争鸣远碟。”并开清康、雍、乾三代供御之端绪;涉清嘉庆时,书画、篆刻家陈曼生与杨彭年联手躬耕艺苑,创壶艺新尚,完铸了紫砂集壶艺、诗词、书画、篆刻诸艺术于一体的卓然大家。紫砂的发展也可从历代名师巨擘的从艺生涯里得到诠释:以时大彬为代表的明末,紫砂力追三代青铜古韵,唐宋元明瓷器造型装饰的神思,淬其箐华为我用,熏陶时人审美,由此直入“文化艺术一脉”之堂奥,终使紫砂这一出自江南一隅的陶苑新簇成为可与流金溢彩的官瓷并驾齐躯跻身艺术殿堂的宝座;以陈鸣远为代表的清初,象形塑器主宰壶坛,紫砂先人走上“入乎古,又出乎古”的发轨道,对自然美的渴求,对文化艺术创新的心仪,艺人们直拧胸臆,率意挥洒,把极富生命动感的“枝、叶、杆、果”留驻人们的唇啜、雅赏之间;以陈曼生、杨彭年为代表的清中后,紫砂赋于社会的是“复古制今”,创壶艺独诣的新奇、简约的“点、线、面”组合,天配的书、诗、画印之闪亮,紫砂步入寻求“声外之音、意久之韵”的艺术极至……这一切的变故里,谁主浮沉,是时代、文化发展的必然性。
荀子在《劝学篇》中曰:“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紫砂的成功囿于积累,求变和深层次的人文根源。一是民族文化高度发展的天时。紫砂诞生在素有“郁郁乎文”的宋代,明清又是瓷发展到巅峰和文学、书画等见长的时代,这给予紫砂以充沛的文化底蕴。二是陶瓷故都和产茶盛地的地利。宜兴陶瓷上溯直至史前的石器时,《中国的瓷器》一书中指出“宜兴窑最盛时期则始于明朝”其中宜均中的欧窑器被清人许之衡赞颂“欧窑妍且夸、绚丽同晨葩”同样,宋元以降“阳羡茶”虽不入贡,但为士大夫所嗜好,明朝官至礼部尚书的吴宽撰诗“今年阳羡山中品,此日倾来始满欧”足以证明。紫砂与茶文化的联袂是工艺艺术与文化生活偕同扶掖,使紫砂受益非浅的最好写照。三是文雅士的参与,使紫砂挟“人和”之长,得树“人间珠玉安足取,岂如阳羡溪头一丸土”口碑,据传世实物及史料记载,历史上计有90余位文化名人结缘紫砂,为中国工艺美术史的空前创举,支撑着紫砂精深博大之文化艺术内涵的艺术广厦,并籍此得到长远的发扬光大。
学习紫砂历史,如同紫砂结伴步千年路云和月,从而得获紫砂的妙音真谛,这是从业紫砂的前提,同样,欣赏品鉴名家巨匠的经典杰作,从中资取溶裁,达到转益多师,游学于先贤手泽间,提高文化修养为日后技艺,见解的不断臻进为目的。本人受此启迪颇深,终身难忘。例如,(一)圣思桃杯,她以桃为主题,迎合国人“五木之精,奉桃为寿”的民族习常。她将桃之硕果辟为杯体,苍杆为杯把。新枝、嫩叶、新桃实布置杯底,组合得疏密有致,俯仰吞吐,藏露结合,妙趣横生,杯上所刻唐诗《醉吟》使杯诗浑若天成,在这件让人神思遐想的神品前,也许只有叹为观止了。(二)束竹八卦壶。邵大亨用龙象、修竹及数字图案雕琢出中华文明悠久恢宏和宗教易学的深刻哲理,这件旷世巨作,应用写实、抽象,比喻等综合技法,充分展示工艺艺术与文化哲理之间的激荡、萌生无限情趣的神奇力量。(三)邓奎井澜壶。以古井为原木,籍以表现出茗壶那种内在的田园风情,壶身镌文“南山之石,作业井澜,用以汲古,助我文澜”取意淡泊,寓意深远,充溢哲理,贴近生活,是切壶、切茶、切意的雅俗共赏,可以移情的经典。
深层次解读名作杰制,对创作者而言,大有教益,本人创制的《四方雅竹壶》就是一个佐证。
以竹为题,展大手笔于茗壶上,在紫砂史上,诸如陈仲美(明)、陈鸣远、陈荫千、陈曼生、邵大亨(清)、冯桂林、吴云根、朱可心(近)等均有妙制,余韵犹新。为什么“竹”有如此魅力?在悠久的中华文明里“竹”早被人格化,在社会生活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考古发现,西汉时,竹器就进入上层家庭乃至王室,《南齐书?明僧绍传》记载有齐高帝赐明僧绍竹根如意笋箨冠一事。“竹”在我国诗歌、绘画、雕刻、陶瓷史上的创作可谓洋洋大观,五代时“竹”入画,至明中叶,夏永画竹名驰域外,有“帮卿一个竹,西凉+锭金”一说,而“八怪”名人郑板桥以“书、读、画”三绝冠绝时辈,其“竹”主其画左右,郑板桥画“竹”的成就得力于对“竹”的理解,在一幅《竹石图》上的题跋洞窥其妙,“……板桥画竹,不特为竹写神,亦为竹写生,瘦劲孤高,是其神也;豪迈凌云,是其生也;依于石而不囿于石,是其节也;落于色相而不滞于梗概,是其品也。竹若有知,必能谓余为解人……”慎审“竹”,其老杆新篁,葱翠苍绿,劲杆韧枝,利节剑叶等较完美地折射出“形、神、气、韵”为此,本人以劲瘦、方中含圆,刚柔相济的形态为壶身,展现并寓意“竹”之高耸凌云之势,以“三弯嘴”“大甩式”为壶的嘴、把,突现“竹”之韧,攀出一簇剑叶分别出饰壶身正反面,并舍去壶盖贴叶的传统做法,在叶的表现上别具心意,用重叠多叶和高写实技法展现叶的“生机”“冷峻”,不求飘洒是以拟其“节”,可谓“惜叶如金”成本人创意之“点睛之笔”。制作工艺上流现心手双畅的律动感,选料黑坭则意在再现紫砂和“竹”的古质奇逸,壶盖取“竹节”截面而成,细细审观,“别有洞天”,饶有风韵。总体上《四方雅竹》,以“竹”为题,写竹的“神、品、节、气、韵”,不喧不哗,给人以“闲静、雅致、意趣”的美感和寻味。
艺术与文化的水乳交融,在众多名作上屡见不鲜,然而沿袭这主线的不断进取,却是实践的“万里长征”,紫砂的奇异也就在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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